昨天看了公視上禮拜的記錄觀點節目,播出的片子是「嫦娥月事」,講的是台商媽媽在大陸的故事,看起來應該是公視一系列「大陸台商」拍片計畫裡頭的一個部分吧,同樣也是北京、上海、廣東三個點,上回我看到一部是以男人為主題的片子。這回的主題是女人,是媽媽。
以前,我總覺得遷徙或者旅行這種事情,對我來說距離遙遠,因為那外在需要移動的條件,內在需要移動的意願,我兩項的積分都偏低;如果要講這幾年在國外的生活帶給我什麼改變的話,其中一項就是我的「動能」增加了,雖然還是很懶得移動,但遷徙變得不再那樣遙遠、不可思議,我漸漸對於其他異鄉人在異地的生活、處境、感受有了更多興趣,也感覺自己常常能很貼近那些心情。舉凡外籍或大陸新娘在台灣、外籍勞工在台灣、台商與其眷屬在大陸、還有其他移民故事,現在都成為我關注的事務。
昨天看的片子裡頭有個太太,她說到在上海與在台灣的不同,講到食物,她一一細數有什麼什麼東西那兒沒有而她很愛吃的,那段特別好笑讓我印象深刻,她說,好比你從小吃金蘭醬油,現在這兒找不到金蘭醬油,那感覺就很有差,又好比,你就是要吃愛之味脆瓜,諸如此類,語末還不忘加上句「幸好現在他們都有在這邊設廠了」做為結論,好似台商赴大陸除了衝經濟外,也有這點很重要的好處。這位太太愛吃的水果好多,有芭樂、蓮霧、釋迦,她說到自己怎樣請人幫她從台灣帶過去,帶到之後她有多開心,與大陸朋友分享時他們有多不能理解「這有什麼好吃的」,連連說了好幾聲「好好吃,好好吃唷!」用全身的表情與姿態在說,讓人看了覺得既好笑又親切,會想,「還好,我沒她那麼愛吃,不然不折騰死了?」
食物與人的關係有多根深蒂固,我也是到了國外才慢慢有所體會,原來,很多生命中的很多印象我們是以嗅覺與味覺的方式記下,那偏偏又是很難轉譯到其他地方的方式,往往,沒有一定程度的重現,我們的身體是想不起來那氣味、那口感、以及那與之牽扯糾結的場景、回憶。
香蕉與芭樂是我最喜歡的兩種水果,它們不約而同地符合我懶惰的個性,不用吐子、削皮、可以從頭吃到尾,吃完還不會沾手(我想那就是香蕉皮的作用: p)。在這裡,香蕉是滿多又便宜的,我也常吃,不同產地的滋味也真不一樣,但我還是認為印象中的台灣香蕉最是可口。至於芭樂,那就很慘,這邊幾乎沒有,偶爾有,也不便宜,不便宜外,看著那外表,你也會缺乏勇氣這樣給它買下去,特別是愛吃的東西,你就會特別謹慎,要是吃到不滿意的,那挫折的強度也是與你喜愛它的程度成正比。
芭樂芭樂,有時我也會作作白日夢妄想,要是現在手裡有顆台灣大芭樂來啃,多棒!但我已經幾乎無法想像,那究竟會有多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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