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September 13, 2003

The Green Miles

導演:Frank Darabont
主演:Tom Hanks、Michael Clarke Duncan

如果可以選擇,你想活多久?

在一家養老院裡,已經成為老頭的Paul,對他的院友訴說一段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……

這是關於一個擁有特異功能的黑人John、一隻死而復生的老鼠、以及Paul所負責的那間監獄的故事。

John因為一件不是自己犯下的冤案被關入這個死囚監獄,他被發現於一個兇案現場,很快地被認定為殺害死者的兇手,這認定來得這樣快這樣堅定,也許是因為他是黑人、他的塊頭很大、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罪犯。

John看起來確實嚇人,就是壯碩的Paul都覺得自己要特別提防,眼前這巨人要是發起狂來,不曉得要幾個人才可能阻擋得住。

然而,這巨人卻怕黑……看著這麼一個大個兒怯怯地說著自己「怕黑」,真是一個很不搭的畫面,面對這麼一幕,身為觀眾的你,搞不清自己在這一刻是該笑呢,還是該哭泣?與之朝夕相處的Paul卻開始對John的案件感到好奇,為他所拜訪的辯護律師在自家後院這麼告訴他自己對此案件的想法,他說,「看看我那瞎了一隻眼的兒子,……家裡的狗幹的,看起來忠心耿耿的狗,一天發起狂來,他就變那樣了。……黑人就像狗,你是不能夠相信他們的。」

怪不得你會被判死罪啊,John!(告訴過你,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了咩。)

除了外表與內在很不搭之外,John還有一個「奇怪」的地方,他與生俱來一種特異的能力,藉著這能力,他治好了Paul的「隱疾」、讓監友那被惡人踩扁的老鼠寵物死而復生,甚至,還醫好Paul一位長官兼好友的太太所罹患的不治之症。然而,John還是得死。

John為什麼非得要死?這案子到此地步要翻案,討回清白,找到生路,也許不容易,但應該是可能成功,為什麼John一定得死?

John能活嗎?如果你是John,你想活嗎?一個怕黑的大塊頭黑人,在一個黑人可以被喻為狗的時代,擁有某種特異的能力,卻還不夠特異;他對惡有比他人更敏銳的感覺能力,卻不足以阻止惡的發生。如果是你,你想活嗎?

每回John施展完他的超能力,都會顯得虛弱,因為將對方身體裡頭不好的東西吸入自己體內而感覺不適,他真的「擁有」這能力嗎?還是這能力「擁有」了他?這能力可以給他人健康,卻給自己帶來難受;在行刑的日子裡,John要因為這莫名其妙的能力而感受更多的痛苦,自己的苦已經夠苦,還加上別人的苦?真無怪乎他意願要坐上電椅了,這樣的creature在這樣的世界,活著其實比死著還苦。

於是John死了,讓上帝收回自己的禮物,如果他真是一件禮物,我們顯然受不住,受、不、住。

John死了,曾受其「恩」的老鼠與Paul卻活了下來,(那那位長官太呢?)活了很久很久很久,在上一代、這一代、下一代都死去之後,他們繼續活著;更恐怖的是,沒有人(包括他們自己)知道他們還會活多久。

祈求長生不死似乎是古今中外都存在的現象,這個我始終不能理解的現象。如果這個生命只是延長,無止無盡地延長,生命的形式與本質卻沒有也不能夠改變,那也許是我所能想像到最恐怖的事件之一了。Paul說得好啊,(在那麼長的歲月裡,在送完所有認識的人的終後,他一定還有數不盡的歲月可以思索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個「現象」對自己的意義)他說,「這也許是我親手將John送上電椅所必須承受的懲罰。」是懲罰沒錯,因為你在那無止盡的歲月裡都必須承擔著這個秘密,這個使得你與身邊其他人間隔開來的秘密。(這當然必須是秘密,我們都知道科學家們發現後會作些什麼事情……)Congratulations, Paul. What a life!

一隻活了很久的老老鼠和一個活了很久的老老人,還有很多很多的黑夜白天要繼續活下去。It's not a miracle, it's terrible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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